一晃英国封城已经八周了,时间快得不留情面。
心理感觉很奇特,一方面,每天都是前一天的重复,两个月转瞬即逝,能记住的事情不过寥寥几件;另一方面,因为长久在家的单调无趣,又觉得封城格外漫长,回忆起两个月的正常时光都像是两年前。
(一晃油菜花已开得遍野。)
我和室友最喜欢的两个话题之一就是回忆往昔。“还记得最后一次去酒馆是哪次吗?”“倒数第二次呢?”“最后一次在外面吃饭?”“最后一次在朋友家聚会?”然后摇头惋惜某次提前退场,“简直暴殄天物。”
另一个话题,自然是憧憬未来。“解封了你最想去哪里?”“先去哪家酒馆?咖啡馆?餐厅?”“你能想象允许家庭聚会之后的样子吗?一家接一家,每晚不醉不归?”
时间都花在了追忆和畅想上,浑然忘记了活在当下,完全是积极情绪的反面。难怪我们情绪波动越来越大,越来越频繁,可以因为阳光灿烂而兴高采烈,也会只因为撒了一杯咖啡而低落一天。
好在我和室友的情绪波段总是差不多,毫无缘由地同时开心,或者同时消沉。于是我们互相安慰:一定是宇宙能量的问题,不是我们的问题。
其实,自上周三开始还是有很大变化的,路上的车辆和行人明显多起来。尽管,鲍里斯只说允许大家在户外待更长时间,允许保持两米距离之外在户外见另一个朋友,允许无法在家办公的人出门工作,没有多少实质性的解封措施。但大概不少人都把这作为放松的信号,大大舒了一口气。
我们则在周三当天就带着三明治和水果出门,美其名曰“野餐”,其实无非是同样的人带着同样的食物到了无人的荒野。恰逢多云天气,风吹得冷峭,我们在田野坐下的时间还落了几滴雨,算是典型的英格兰风格了。
(我们野餐的田野)
不少餐馆已经部分开放 ,每周营业三到四个半天,不接受堂食。大家相互间隔两米排队,沿着单行线路进门点单,刷卡付账,在户外另一侧等着工作人员做好送出来,再从另一个出口离开。
听说“白教堂”重开简直是重大利好。这是平日里大家最常去的据点之一,因为位置就在图书馆对面,极其方便。我们时不时约在这里午餐、咖啡,或者傍晚小酌,每周起码两三回。感觉我交到的所有朋友都是在这里日渐熟悉起来的。
周六,我们雀跃地卡着营业时间过去。离着好远就看到门口已排起了队,走近了发现,不单可以点食物、咖啡,还可以点酒!实在出乎意料,我们都以为距离酒水外卖还远得很呢。不过,由于才下午三点钟,我和室友还是只选了咖啡与甜点,拿出来坐在路对面的草坪上享用。
看着对面一个个加入队伍的路人,以及大家出门时欢天喜地的笑容,怎么说呢,有种轻微的劫后余生感。有点激动,也有点惶恐。大概重归日常也需要适应过程吧。
(重新开业的“白教堂”。)
昨天鲍里斯讲话说,英国最早可在7月底会回到日常。如今英国死亡人数连续七天下降,昨日为170人,是疫情以来的最低值。目前全英ICU病床只有20%被占用,医疗资源充足。
疫苗的研制也颇为迅速,牛津团队说最快9月就可以大批量生产,帝国理工的团队也将会在10月大规模实验,是全球最快的两支队伍了。政府昨天又宣布拨款9300万英镑,全力支持疫苗研制。
有趣的是,我所在的杜伦大学参与的研究是新冠病毒检测犬,认为经过训练的医疗犬能嗅出无症状患者,从而提高检测率。
总被学生们自嘲为“检漏”牛津剑桥的杜伦大学,这一次当然也没逃过嘲讽。今天看到脸书上一条很热的帖子说:牛津研制疫苗,杜伦训练狗,你们觉得谁对帮助疫情更有效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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